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遲來的田地情結(jié)散文
我雖然沒有怎么親歷過田園的勞作與生活,沒充分體味過“鋤禾日當午,汗滴禾下土”的那種辛苦的歷煉。但怎么說,我也是一個把童年大部分時光,都傾注過村莊土地的人。
雖然此時,我坐在一個“籠子”里。雖然在這個“籠子”,我已習慣“三點一線”的生活模式;習慣用一些紙筆的行云流水來打發(fā)閑暇的無聊;習慣像個女人一樣喋喋不休、在堆積營造的“畫面”里喜悅或是感傷,但我仍然會在某一個剎那憶起那些舊時光。那些黃黃的、或干或濕的泥土,那一扇舊木門后面早已銹蝕了的鋤頭和鎬鍬,那一些蠕動的可愛的蚯蚓。繼而,我會看到幾個模糊的身影,他們擔水,撒種,衣服上總是沾滿了汗水和塵土。于是,我的心頭便漸漸地趨于沉重。
談起田地,它蘊含的是一種樸實和原始。就像一切事物的起源仿佛都出自于泥土。幾千年,或是更久,人們在這片土地上繁衍、耕耘,從“土里刨食”到“根落塵土”。
我的爺爺是從我記事起,家里第一位與田地打著深厚交道的人。那幾年是土地大改革的時期,地主們的地都被分了,大家一起熱火朝天的在田里干活,那時的地并且也是有劃分的。聽爺爺以前說起當年生產(chǎn)隊里的場景,就正如最近熱播的一部叫《老農(nóng)民》的電視劇。當年的那些辛苦,那些常常吃不到飽口飯的艱難,由屏幕一一呈現(xiàn)了出來。像我們這年青輩兒的,甚至是更年輕的一代,根本體會不到那種“面向黃土背朝天”緊張而繁勞的感覺的。爺爺,是在那片歲月的洗禮之下的一個典型人物,他的爆滿青筋而黝黑的四肢儼然是一個證明。爺爺雖然清瘦,但卻仍舊很有力量。每當我在腦海里描繪他時,他的輪廓就像一個田地之厚重的縮影,或是從土里走出來的藝術(shù)品。而到了老年,他做不動那些粗重的麥稻農(nóng)活時,就會在炎熱的夏日,經(jīng)常卷著袖口和褲腳,光著腳去屋后一里地遠的田地里伺弄一些蔬菜。小的時候,在黃昏,我常常會盯著他散步在一條長長的鄉(xiāng)間河堆上,然后總會在他被落日拉得很長很遠的背影里出神。而正是這一位老人,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都念著我的乳名,可是他卻沒能看到我,甚至連那一雙渾濁的眼,都沒有閉上。這也是我心里深處的遺憾,一個讓我每當想起就會心酸流淚的老人。
多年后,我已身在另一個城市,我經(jīng)常都在這個地方,試圖找回一種生活或是生命里的本原。雖然有時也并非如我設(shè)想的那樣。在一個安靜的幾排小區(qū)內(nèi),在樓房之間的間隔處,讓我深感欣慰的是,居然還會保留著一些空地。我仿佛感到,對土地還保留獨特情感的人并不只是我一個。因為我看到好多人家都打算在上面開墾種菜。他們好多人甚至因為沒有爭搶到“菜園子”而動了干戈。而把“田地”搶到手了的,便開始認真地翻土、種植、澆水。他們似乎從這里找到了勞作的暢快。我們家也“搶”到了幾分地,我的母親也是一個閑不住的人,她種下了茄子、豆角、辣椒、土豆、黃瓜等等常見的蔬菜。這大多數(shù)是一些“綠綠的家伙”,有時它們會沿著我們搭的架子,一直往上伸長,甚至會有兩米來高。在上下班的當口,每每經(jīng)過它們的時候,心里就有了一種說不出來的舒適的感覺;蛟S是一種清新,或許是一種對大自然的渴望。可以肯定的是,種上這些菜物,肯定要比本來規(guī)劃的稀薄的小草坪要好的多了。
而從我母親的身體不大好的時候開始,這幾分田地的任務,就理所當然地就交給我了。雖然當年對于種植也有過耳熏目染,可那終歸是停留在“理論”上的,小時候也沒有力氣,只能跟隨著母親的鋤頭往小土坑里撒一些種子。而現(xiàn)在,力氣是有了,但種植的細節(jié)的確是讓人感覺繁瑣的。這像是在鍛煉一個人持續(xù)的意志和堅持,也在磨勵著你的細心。前天,要在地里種一些豆角。而之前就要開始挖土,然后再把一些大的土塊一一敲得細碎,這還不能直接就往下撒種子,還得要澆上水濕潤之后用塑料布蓋起來“養(yǎng)著”兩天。你看看,想讓土里生出菜物,倒也要“計劃周密”的,仿佛在用各種“伎倆”來哄著你的“小情人”,最后,你的小情人才會為你“開花結(jié)果”。而之后在另一些已長出“長牙”了的豆角地里搭細竹架的時候,我卻做了一回錯事。我本就比照著母親先前搭好的架子,找來細竹一一插在豆角的邊緣,而插得不能離它太遠,不然到時候它們上長的時候,細藤是綏不到竹架上,會全部癱倒在地。我曾用一些繩頭把橫豎的竹子系住,本以為這樣就大事告成了,可是母親回家的時候告訴我,說我搭得不行,并告訴了我原因。原來我綁的位置太高了,不著力,這樣早晚會被愈漸碩重的長豆角墜垮掉,那可就功虧一簣了!田間,人們經(jīng)常說的“抗旱”就是澆水了,好多蔬菜長得肥頭大耳,想著也必定和你隔著三兩天就要將它美美地“喂飽”有關(guān)。我也仿佛聽到它們的急不可耐,它們在咕咚咕咚使勁喝水的聲音。
這個小菜園子里,之前剛剛刨掉過好多蒜頭。你無法想象,那一些干萎枯黃的長葉子隨意耷拉著,而那泥土下面卻深藏著飽滿而白嫩的蒜頭。談到大蒜,人們常說“人不可貌相”,此時該說一句“蒜不可貌相”了。蒜,可是一種抗癌的良好利器,日常食用還可以殺卻胃腸道的病毒和細菌。所以對于我的胃部問題,我的一個擅長中醫(yī)和玄道的文友“袁哥”就曾勸我要經(jīng)常吃蒜。而蒜的味道也確實不錯,它的“一生”也是著然分明的:它的“幼年”是蒜苗,輕輕軟軟的,弱不經(jīng)風的樣子;它的“青年”是蒜黃,開始散發(fā)一種成熟和獨特的氣息了;“中年”呢,是蒜苔,變得粗粗壯壯,拔節(jié)伸高而堅硬。儼然是氣節(jié)已到了高潮的鼓點。而到了“老年”時,它居然也能感覺但自身的垂暮,“既然無力再回春,不如就此消隱去,深藏一世功名算罷。”它縮成一團,卻仍保留著孤傲,因此你若將它一瓣一瓣地掰開,也要費一些力氣的。我從土里把它們挖出來,此時的時節(jié)適合把它們做成一種別致的小菜:“泡蒜”。就是用一些糖和鹽醋融合攪拌它們,再腌放在壇子里,過上兩三個月,打開壇子你就聞到一種別趣好吃的“美食”的味道了。
一年四季,或許在這些雖小卻韻味十足的小田地里,我估計還要不停地變著花樣再去種下好多時令蔬果。或許我還有許多的種子不認識,許多的種植培育方法還沒掌握,但我似乎是發(fā)了愿心的,要把它們“服侍好”。仿佛是和那些闊別多年的老朋友的舊逢,又仿佛是我自身下意識的一種心態(tài)的自然回歸。可能人到中年,就會自然地對古樸和傳統(tǒng)的事物,產(chǎn)生一種責任或興趣的傳承感吧;蛟S,鄉(xiāng)村的孩子才是最快樂的,他們的童年才是最豐富多彩的。所以,這一天,當我又在樓下的田地里做一些活務時,我那總習慣在屋里待著的兒子居然也調(diào)皮地也從樓上跑了下來,并搶過我手里的鐵鍬,模仿我的動作在那里胡亂對著泥土揮舞和挖著,嘴里甚至還“嘿嘿嘿”地喊著口號,這一來便把我逗樂了。雖然我的妻子在一旁不停地訓斥讓他小心別碰著自己,但我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,迅速地掏出了手機,讓兒子擺出幾個“干活”的姿勢,一連拍下了十多張照片。我相信,等小家伙將來長大的某一天,也會“遭遇”一場和我一樣“遲到的田地情”。而他,或許不會再如我這般幸運,能在遍地鋼筋水泥的市井內(nèi),找到一塊“珍貴而沉重”的菜園子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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