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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色傾城之一的散文
驪山烽火燃狼煙,笑傾城。
褒姒,姓姒,本名不詳,褒國出生故名褒姒。西周末年,正值戰(zhàn)亂頻繁的世道,你十四五歲年紀(jì),花一般的樣子,纖細(xì)的身,清純?nèi)玷庇癜愕娜蓊,燦爛而單純。薔薇花盛開在水草豐盈河岸,那時,你還是鄉(xiāng)野間的浣紗女,忽一日,褒國戰(zhàn)敗,你因貌美被帶去習(xí)禮二年,后被獻(xiàn)入鎬京周王宮。
這一年,正是公元前779年冬,白雪掩蓋下的大周帝國,早已失去了開國二百多年來的骨髓與精氣,殘雪下的周王宮,是大片的頹廢籠罩,宮墻殿宇,幽冷如斯。當(dāng)褒姒低眉斂袖緩緩步入周王宮的時侯,那個叫姬宮涅的男人,眸眼裝滿了驚嘆與貪婪,從此,陷入了“月將升,日將沒;弧箕,幾亡周國。”魔咒中,頃刻間姬宮涅就愛上了這個冷若冰霜且清麗絕俗的女子。
后宮脂香粉鬢上千,每日褒姒梨花素面悠游其間,輕蹙含煙春山眉,闐寂無語,晨夕終不見展顏。倨傲不可一世的姬宮涅,一改他往日殘暴荒淫的作風(fēng),視后宮三千佳麗如糞土,對褒姒千依百順,造瓊臺、制美裳、揚(yáng)絲竹、擊羯鼓,亦只是為博美人莞爾一笑,取其歡。
于花前,君詢愛妃因何不笑?你言:紅肥綠瘦,流年暗轉(zhuǎn),百花亦是朝開暮落,顏如舜華,結(jié)局無言,試問:白駒馳隙,幾人能依然是人生初見時的舊日心情?若一日,素面殘妝變了顏容,君見我時眉添秋光,桃面微憔,不是初時的模樣,流年都予輕拋,君怎會留意紅了春桃綠了芭蕉?寸寸青絲愁華年,何堪問!
于月下,君詢愛妃因何不笑?你言;清風(fēng)紅塵,月圓月缺,不過是君與我之外的闌珊,花前月下,一路塵香,君能為我舍棄的也僅僅就是幾段彩繒,君不能因有我而視千嬌百媚的萬種風(fēng)情而不見,不能宵宵為我停駐而不歸。流年婉轉(zhuǎn),昵閣暫歡,君又怎能于我夜夜共話夜語,翦燭西窗?君心未解清眉鎖,何堪問!
于樽前,君詢愛妃因何不笑?你言:樽前歌舞,歌亦妍妙,酒亦頻傾。若一刻間歌舞歇停,人去樓空,心情暗減,庼≈丿B,亦只是尋歡消遣,一室喧嘩。你卻不知,一場場歡娛,一次次筵席,響起的亦只是華麗的嘆息,翻覆的喧囂。紅袖素手,笙蕭侵曉之后,方覺東風(fēng)已過,飲散歌闌。曲終人散后,一簾殘月破曉天,何堪問?
于席下,君也曾詢愛妃因何不笑?你言:遠(yuǎn)思故土,重山重水,遠(yuǎn)道荒寒,鄉(xiāng)思難寄,歸又無期?倯淃溝愣共,黃泥小屋,風(fēng)車磨房與那裊裊炊煙,怎奈親遠(yuǎn)千山,朱欄倚遍,不見家中那煙熏的土墻。何顧哪處是暖寒。你怎一直詢我因何不笑,你終不明白,那細(xì)草般的鄉(xiāng)愁只屬于我一個人的蒼涼,天暮歸航憑雁過,何堪問?
烽火博一笑,那是怎樣的一場盛大,是怎樣的一番風(fēng)花雪月,姬宮涅肆無忌憚的驚天大愛,浪漫到了置三百年的江山甚業(yè)而不顧。二十余座烽火臺一并舉火,瞬間,車轔轔,馬蕭蕭,驪山烽火遮日月,各路諸侯拱手待命。驪山之上,笙歌舞、斛觥錯,歌舞升平!按笸酰瑪晨茉谀?”幽王大悅:“今晚不因外寇來侵,是為博褒愛卿一笑耶!諸君,請回吧。”將士們面面相覷,揮戰(zhàn)旗,東馳去。無限江山博一笑,褒姒終為她身邊這個愛她的一國之君,展顏一笑。
一日,傾國之變忽來,廢后兄引犬戎入鎬京,戰(zhàn)亂爆發(fā),烽火臺上,再燃烽火,卻沒等來護(hù)駕的諸侯。輦車之上的周幽王,懷擁褒姒向東逃行,褒姒眉間帶恐,驚問:“王,去哪?”周幽王注視著車外那綴著幾朵殘星的夜空,不語。只瞬間,一柄長劍穿膛刺來,褒姒起身為她的王擋去了那斷魂的一劍。屹立不倒的周幽王,此刻,萬念皆灰,緊緊地?fù)碇拿廊。此時他的江山,他的生命都和他沒有一點(diǎn)關(guān)系,他的靈魂游離了本體,成為一具空囊。直到亂刃襲來時他都毫無知覺。褒姒死了,死在幽王的懷里,瞌目前容顏帶著傾城的微笑。大周滅了,幽王死了,死與滅都在那傾城的一笑里。
姬宮涅“烽火戲諸侯”愛到不計后果,不慮得失,真可謂是驚天動地。不管這愛有多荒唐、有多切齒,讓我感動的是烽火煙塵中的那一點(diǎn)真心。
三生石上,愿那一笑生生不息,做來世相遇時的見證。只愿下一個輪回里,你不再是姒,他不再是王,不過你也絕難再遇到像姬宮涅這樣肯為你紅顏一笑,戲了天下,嘲了諸侯的男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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