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個妹妹散文

　　在晶結(jié)婚的時候，去過她父母家，見過她的三個妹妹。在已經(jīng)開始計劃生育的年代，有這樣多的孩子，不多見了。這次晶的公公去世，我去參加葬禮。隔了十多年，重見她的手足。和她們沒有什么交流，只是看到幾眼，卻也能看出一些變化。

　　每個人都是一部正在連載的長篇小說，三個妹妹自然也有起落沉浮。當年她們都是年輕未嫁的女孩子，沒有念過多少書。晶的大妹習慣埋著頭，肩頸總是低垂。人又單薄，帶著操勞相。像是在家里做不少家務(wù)�，F(xiàn)在看上去沒有那般操勞，不像從前那樣焦慮，平靜了許多。神情也舒展了許多。晶說大妹婚后安定，過日子有章程。從不聽她指手畫腳，按照自己想法生活。最初被她懷疑過，現(xiàn)在她已經(jīng)認可了大妹的方式，覺得不必為她費心。甚至對大妹頗為贊許：“她想買車，想承包地，不管我們?nèi)绾畏磳Γ�仍堅持她兩口子的計劃，最后也賺到了錢。就連沒事時去串門，還聊出了個小生意�！�

　　也許是晶做為長姐，一直求學在外。大妹自然沒少為家里分擔，無形之中得到了鍛煉，比其他人更為懂得世事艱辛，更為適應(yīng)現(xiàn)實生活吧。

　　二妹是她們四個人里最漂亮的。二十幾歲時頗為秀氣，透著聰明伶俐�，F(xiàn)在看不出一絲從前風采。胖了，多胖在下半身，帶著已婚婦人的滯重遲疑。有刻薄神情，像是有很多挑剔抱怨。由于當年相貌好，導致追求她的男孩，是那種未經(jīng)世事、愛慕虛榮的富家子弟。后來丈夫的父親去世，失去倚靠，自己又不能獨立。二妹自恃貌美，小時候難免驕縱一些，好高騖遠，也不是能甘心勞作的人。兩個人很是吃了一番苦頭，終于接受了現(xiàn)實，開始辛苦度日。

　　三妹最小。晶的父母一直盼望能生個男孩，生到三妹時終于絕望。故而她雖小卻并不受寵。我第一次見到她時，她還像個愣小子，頭發(fā)極短，人也率直，橫沖直撞，全無心機。現(xiàn)在卻發(fā)福了。她胖得福相，臉圓圓的，人也敦厚沉穩(wěn)�？雌饋碜屓撕苁娣�，很順眼。站在那里，有鎮(zhèn)靜和聰慧的淡定，懂全局，識大體。和從前判若兩人。姐妹中之中，她是率先和丈夫從農(nóng)村來城市打工的，日子一團和氣，還開始幫助長姐關(guān)心家里的事情，攜帶幫扶處于弱勢的手足。

　　一個人生活得是否如意，是否幸福，多寫在臉上�？粗�她們，我終于明白了，為什么三十歲之后，要為自己的容顏負責。那個時候，你在歲月里積淀的一些東西，會直接反映在你的容貌里。會流露在你舉手投足的氣質(zhì)之中。而那些令人無形之中感受到的氛圍，其實就是你的人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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