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寫給女兒家長會來信的回信散文
雅歌:
這幾日的生活,因為你媽媽的身體原因,我們不得不分開吃飯。你奶奶專門從大楊下來給咱們做飯,你和姥姥奶奶在店里吃飯,我與你媽媽在家里吃飯,原來我們中午還能見一面,坐在一塊吃飯、聊天、看電視,現(xiàn)在不行了,每天只能下午見。按照我們的協(xié)商,你每天回來和往日一樣,先在店里吃飯,飯后到單元樓底下和小朋友們玩,等到我下班我從店里提飯后,我們一起回家,我和你媽媽一起吃飯?墒沁@樣的計劃竟被可愛的、懂事的你打破,你放棄了一回家就玩一玩的習(xí)慣,直接從店里提了飯就回家,等爸爸回來了,一起享用。這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,你提飯的時候,背上挎著書包,嘴里哼著歌謠,或者自言自語說些話,飯盒提在手里在空中蕩悠,稍稀的面就會被你弄出飯盒,你大聲喊:奶奶,飯盒漏了!但是這不會阻礙你的快樂,你長大了,是一個小大人了。
這天中午在辦公室,大家都在議論晚上開家長會的事情,他們問我,我是不是要發(fā)言的。但是對于這個事,我一點都不知情。我只能等到下午回家見到你了再問。我回去的時候,你正在認真的給我和你媽媽寫信。我好奇地想看看,被你拒絕了:“這個信現(xiàn)在不能看,老師說了,開家長會的時候才可以看!蹦阋荒樥龤,爸爸就不敢強求要看了。爸爸給你找了膠水,你認認真真嚴絲合縫地把信封粘好。我拿著信封,在臺燈下晃悠,想早早知道這里邊寫的是什么,哪怕看到一兩個詞語也可以。信封的紙張?zhí)昧耍揖谷灰粺o所獲。
你同時告訴爸爸,第二天晚上6點召開家長會,要求我代表家長發(fā)言,并且必須把手機調(diào)到靜音狀態(tài)。你這樣的表述我很是滿意,這與你第一次開家長會剛好相距2年,那個時候你絮絮叨叨地給我提了好多要求:不準抽煙、吃瓜子、說話……我當時就想,一個人對老師的正常敬畏可以使她更加健康快速地成長。而現(xiàn)在你這種敬畏體現(xiàn)的恰到好處,爸爸更能感覺到你對老師的愛。
第二天我手里有好幾個材料,一直在忙,快要下班的時候,一篇稿子遲遲不能結(jié)尾。草草做完后,我的思想不得不回到家長會上,我開始思考會上應(yīng)該說些什么。我想了很多,提綱列了3張32開的紙張,準備說三個問題:孩子的成長總在無聲無息地進行,教育是家庭、學(xué)校、社會、網(wǎng)絡(luò)四位一體的責任和義務(wù),比學(xué)習(xí)成績更重要的還有許多。提綱出來后,我的心就放下了,可是……
家長會上,爸爸被你們班里的小小司儀請到座位上,工工整整地坐好,趙悅希小朋友就給我拿來了你給爸爸寫的信?粗@封信我突然有些不知所措,一時半會就不敢拆了。別的家長都開始看信,很多都開始議論信的內(nèi)容,但是我還是不能大膽地拆開,我害怕打開后讓我看到情不能自已的東西。眼看著一個個活動的議程進行著,也快到你跳街舞的時候了,我趕緊打開了信:
親愛的爸爸媽媽:我希望你們多陪陪我,陪我做作業(yè),陪我玩游戲,學(xué)校有活動的時候也希望你們來參加,陪著我完成。爸爸媽媽我愛你們。
這是你二年級寫的信,這封信明顯說的是我的問題,因為你媽媽是你的好朋友,天天陪你玩,天天守著看著你寫作業(yè)。她是合格的,而我就是極不合格的。這么一個不合格的父親,怎么能在你的家長會上滔滔不絕地給人家說怎么教育子女呢?爸爸有些猶豫了,原本準備說的那些話說不出口了。
我的心有些亂,這個時候你走了上來,開始進行街舞表演。這是第二個節(jié)目。爸爸一邊看著一邊用手機錄著,一邊聽著別人的議論。你很認真地跳著,節(jié)奏感很好,就是動作不能斬釘截鐵,有可能是地面打滑的原因。教室里有一點點騷動,你的臉上露出了小小的失落,我知道你期望得到一點點掌聲。我給你豎起了大拇指,帶頭拍手,但還是稀稀落落。大家多半在好奇,有很多人討論的是你到底是男孩還是女孩。一個女孩被爸爸媽媽教育成這樣子,他們大概認為不好。你很成功,這是你的性格和你的style,酷就在這里。但是爸爸還是希望你慢慢地糾正自己,變得更加女孩一些。
很快,司儀就宣布了下來的議程,家長發(fā)言,首先有請郭雅歌的爸爸上臺講話。
爸爸走到臺上,看著你,看著下邊坐的所有家長,突然把準備的東西忘得一干二凈。我深深地鞠了一躬,介紹自己后,就開始講話。我還是不能從你的信里走出來。爸爸給你寫了那么多信,那么多文字,突然覺得是那么的慘淡,竟沒有你這封信得勁。
我的思緒在翻滾:爸爸到底一天是怎樣陪伴你的?
每天下午放學(xué),你17點左右到我們樓底下,我每次都隱隱地就能感覺你的到來,不管你說沒說話,即使你說得聲音很小,爸爸也能聽到。我打開辦公室的窗子:郭雅歌,你上來喝些水吧!你自顧自地玩耍,很少能上來。有的時候我覺得自己應(yīng)該下樓去透透氣,就走到你的跟前,你看見我來了就會說:爸爸你舉舉我吧!爸爸試了一下還可以,你讓我連舉十下你就會跟我上樓喝水。你1.33米的個頭,35KG的體重,爸爸根本就舉不動,所以這樣的較量爸爸最終就因失敗告終。爸爸反思:父親一開始是力量型的,但是這力量最終會慢慢變小,所以好的父親應(yīng)該是智慧型的,應(yīng)該讓你看到爸爸身上放射出的人性、思想、道德的光輝,進而影響你、感染你,也說服你。
該到回家吃飯了你媽媽讓我把你叫回來,或者我們在樓上,你在樓下讓我喊你回家,我總會扯著嗓子喊:郭雅歌、郭雅歌,回家。整個樓上都能聽見,打破了所有的安靜。但是你還是不回來,我就會氣憤憤地下樓,六層樓嗖地一下跑下去,你看見我,繞著我跑,嘴里喊著:爸爸不要踢我,不要踢我!我常常想,你是不是害怕疼了。原來的時候我不管怎么管你,甚至在醫(yī)院抽血化驗、打針,你哼都不哼一下,現(xiàn)在是不是膽小了?其實不是,是因為爸爸在你的眾多朋友面前踢了你一腳,這么文靜的一個爸爸在一群人面前憤怒地踢你,是爸爸不理智不高明,也讓你顏面掃地,喪失了尊嚴。你也有面子,這也是長大的表現(xiàn)。這個我們都有錯,都應(yīng)該反思自己。我的錯就在于不懂你玩耍,甚至不懂你因為玩耍所許的諾言和遵守的規(guī)則,用粗暴的方式對你。你的錯就是不能很好地安排學(xué)習(xí)玩耍吃飯的時間,這些應(yīng)該兼顧,一味的玩耍會讓你失去更多的面子,而只有學(xué)習(xí)才能讓你獲得更多的尊重。
這就是我與你的兩種相伴,想想你在客廳看電視,或者在主臥寫作業(yè),或者在客廳做游戲,要不你媽媽陪著你,要不就是你找的小朋友和你玩。我呢,則坐在電腦前想象著美好的東西,甚至于還有怎么搞教育,什么教育是好的家庭教育。說起這些我會滔滔不絕,但是我可曾用在你的身上。反思一下,這是爸爸的不對,陪伴才是最好的相處,才是最好的教育,正如你們景老師所說,家長在孩子身邊還讓孩子做著留守兒童。多虧你媽媽,因為她你才算半個留守兒童,這是爸爸的不對。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緩一緩,唯有陪你的時間我再不能緩了,否則的話你長大了,我就空留一地的遺憾和難過。
雅歌,你的成長總在無聲無息中,雖天天在眼前,我還是看到了你簌簌地成長,成長無聲無息,影響也無聲無息,只要爸爸聽著你的聲音,就會感覺到幸福;看到你認真的吃飯、游戲的樣子,爸爸也就會感到幸福;看到你朗讀、跳舞的樣子,爸爸更會感到幸福。你是爸爸幸福的理由,爸爸也要做你幸福的理由,在這里我給你道個歉,每天找些時間陪你,讓你做一個從頭到腳都幸福的孩子。
家長會還在繼續(xù),我要說的話似乎還沒有說完,但是我順著“我要謝謝兩位老師,謝謝女兒”這句話往下一順:也要謝謝在座的各位聽我這么無聊的嘮叨。竟然不得不再鞠一躬下了講臺,這種結(jié)尾或許就像爸爸的這篇文章一樣,虎頭蛇尾,但是爸爸卻不希望你的人生和你的學(xué)習(xí)是這樣,一定要認認真真在分分秒秒,活出自己的精彩。
爸爸祝你快樂。
201x年12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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