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瑯琊山的散文
在瑯琊山,山是綠的,水是綠的,大樹縫隙中的天也是綠的,流動著的云也是綠的,像是被什么人染成的綠。綠的分不清哪是山,哪是天。
在瑯琊山,樹是一把又一把撐開的傘,而一棵樹乘以一只鳥,那就叫森林。
大樹小樹們都醉得一塌糊涂,仿佛風(fēng)中有大量酒的成份。讓泉流出來的就是濃烈的酒。
在瑯琊山,沒有時代界線,你稍微留意,就會邂逅司馬睿、韋應(yīng)物、王禹偁、歐陽修、薛時雨……
在瑯琊山,人有時會成為溪中一條魚,有時會成為樹梢一只鳥。其實都是歐陽修文中一個詞。前者呼,后者應(yīng),傴僂提攜及坐起而喧嘩者,就是一個個動詞,飲少輒醉,醉臥不動者,就是一個個名詞。
在瑯琊山,我根本不敢深呼吸,稍不留神,就醉了。醉成一塊石頭橫躺在瑯琊古道旁。就是回了城,那山風(fēng)也有后勁。不是嗎?整座古城都醉了千余年。
一、一只孤獨的黃鸝
不知什么原因,一只黃鸝遠離了鳥群,在剛剛醒來的瑯琊榆枝頭鳴叫。在寂靜的山林中,那叫聲顯得格外的凄婉、孤單。
它不停地從一個枝頭跳到另一個枝頭,仿佛只是為了和嫩芽初生的瑯琊榆有個呼應(yīng)。
它不停地啼叫,仿佛要告訴人們,它有一個動人的故事。聽那叫聲,它也在為春天掏出內(nèi)心深處的芬芳?赡苓^不了幾天,它就會淹沒在無垠的綠中。
它不停地眨巴眼睛,那眼睛和樹下溪水一樣明亮。
一只孤獨的、不停啼叫的黃鸝,讓整個山林沒有在早春時沉睡。
二、流著淚的歐梅
這是早春二月,我又一次來看你——歐陽修當(dāng)年植下的梅。
嫩芽瘦黃,花蕾微粉,整個身子在春風(fēng)中翩然起舞。那舞姿怎么看都不自然。
走近,它一臉哀痛,它向我講述,它的左臂是如何夭折的,花中巢穴也早沒了溫馨。
。∥铱吹剿谎b上了一條假肢。
它說著說著哭了,整個身子在抽搐。
我想安慰它幾句,可怎么搜腸刮肚,也找不到合適的詞。
三、清晨斑鳩
清晨,雨停了。
我聽到了“咕咕咕”斑鳩聲聲,將一個被雷聲撕裂的雨夜縫補。
瑯琊山林中有許多鳥,要數(shù)斑鳩最倔強。單調(diào)的歌唱填補著早春的空白。但“林外鳴鳩春雨歇,屋頭初日杏花繁”的.景象早醉了歐陽修。
它不像候鳥,總是攆著太陽飛翔。寒冷的冬日,它和松竹梅相呼應(yīng)。它不像杜鵑,有著悅耳婉轉(zhuǎn)的歌喉。單調(diào)的歌聲里,蘊含著轟轟烈烈的愛情,和萬物一樣,總是在春天里開始生命的征途。
花兒開了,草兒綠了,溪水歡了,樼鹕娇偸菍⑹鏁车男那閽煸谀樕,豐山幽谷逐漸將憂傷的懷念深藏在內(nèi)心。
一場早春的夜雨,被斑鳩喚來,那么多焦渴干裂的嘴唇在享受著酣暢淋漓的親吻。
當(dāng)整個瑯琊山穿上五彩花衣時,斑鳩躲在春的縱深處細心哺育著它的孩子,它毫不掩飾地將生命四季的故事講述給它的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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