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霞客遐征千古奇人散文
浩浩華夏蕩蕩青史數(shù)風(fēng)流人物,漫漫長河巍巍九州感舍我其誰,我們生長的這片熱土歷來不乏先賢大德。
盤古開天地那是歷史的神話,三皇五帝尊這是歷史的事實。但凡一項先河的開創(chuàng),隨著歷史的進(jìn)程開拓者就會被神話供奉,成為一個領(lǐng)域的祖師尊者。溯其因果,其行為必當(dāng)有過人之處,其建樹必然是首當(dāng)其沖。泛泛求大,釋迦牟尼的西來佛法、老子的本土道教、孔圣人的綱常儒學(xué)至今還在延續(xù)發(fā)揚光大著。如果說,傾畢生精力用雙腳丈量華夏的名山大川,用親歷勘驗描繪華夏的山水地理,那么,游圣徐霞客就是這方面的鼻祖和千古奇人。
當(dāng)年,他的舉動無疑是不務(wù)正業(yè)并招人非議。但脫俗排非我行我素的他,堅定不移地按照自己的志向勇往直前。三十多年不懈行走,風(fēng)餐露宿忍饑挨餓,身陷險境堅韌不拔,大志在胸孜孜以求。攀高山走大川,越河流跨險灘;探溶洞走暗河,翻溝壑破荊棘;穿市井過村寨,拜廟宇訪朋友。他的足跡遍布近二十個省,由開始的旅游獵奇變成了后來的具有科考性質(zhì)的地理探秘、追根溯源,以親歷事實問鼎前人典籍的謬誤。他行萬里路觀覽山水雄奇,妙筆生花寫就驚世奇書,一部《徐霞客游記》堪稱前無古人后無來者。
游圣乃明朝江陰人氏,追其祖上也是書香門第顯赫世家。他自小喜歡讀奇聞異書,至少他對先朝的《禹貢》、當(dāng)朝的《本草綱目》和《天工開物》之類的書籍感興趣。繁縟死板的科考讓他厭倦,致使學(xué)業(yè)難得長進(jìn),功名與他屢屢擦身而過。十八九歲的他遭遇了喪父之痛,家中的頂梁柱去了致使家道中落生活陷入平平。但他的母親是個開通人,不計較也不在乎什么“父母在不遠(yuǎn)游的”說教,唯兒子的志向是從,鼓勵兒子離家出游開闊眼界。在母親的支持下,剛過二十歲的徐霞客邁出了超越人生第一次出游地腳步。因為母親年齡大了,他先在江陰附近的地方游歷,離家四百多公里的天臺山是他的第一個目的地,心情愉悅的出行,大好河山的神韻,廟宇道觀的清幽,讓年輕的徐霞客留連忘返文思才涌,一揮而就寫下了曠古奇文游記的宏偉開篇。
每每回家,母親是徐霞客的第一個忠實聽眾,他會把沿途的所見所聞有聲有色的講給母親聽,還會把帶回的土特產(chǎn)及小玩意孝敬給母親。他的求知欲越來越強(qiáng),走的路越來越遠(yuǎn),然而他母親的身體也越來越不好。他曾經(jīng)專門為母親求過簽拜過神,母親也確實硬朗了許多,在他又經(jīng)歷了幾個回合的遠(yuǎn)行后,母親終于離他而去了。悲痛不已的徐霞客暫且放下行程,忠實的在家守了三年孝,這期間他的兒子成了婚,并且有了孫子。大孝期滿放下牽掛,徐霞客又開始了新的遠(yuǎn)征,他這一走就是三四年,向著邊陲出發(fā),向著荒蠻挺近,向著疑惑叩問,向著矢志不渝的大理想一步一個腳印的鏗鏘前進(jìn)。
他在日記中如實記載了自己的曉行夜宿,遇到的艱難險阻,碰到的劫匪小偷,窘境的饑寒交迫,行路的里程方位。山峰的峻峭,大河的奔流,廟宇的輝煌,異地的風(fēng)土,朋友的人情,還有自己的真知灼見都一并地寫入了日記。路途漸行漸遠(yuǎn),身體越來越差,他在不斷的挑戰(zhàn)著自己,他在渴望著更深層次的求索,他還想走更遠(yuǎn)的路。他在遙望明朝輿圖疆外的地方、雪域高原大江大河的源頭,但終由足疾加重不能行走,無奈的病倒在遙遠(yuǎn)的云南邊陲。那年他五十五歲,費盡周折歸家后病情日益加重,冥冥之際他囑托好友,把用畢生心血寫成的游記刻印出版。懷著對事業(yè)未竟的遺憾,懷著對大好河山的眷戀,一代游圣撒手人寰駕鶴西行,終年五十六歲。
斗轉(zhuǎn)星移滄海桑田,日月如梭歲歲年年,一部字字珠璣六十余萬字的《徐霞客游記》歷經(jīng)劫難終于面世了。它傾倒了多少追隨仰慕者,這是一部華夏山川地理的教科書,不能不驚嘆,僅他探險過的溶洞就多達(dá)三百零六個。他對地貌成因的論述,他對水蝕山川的因果,他對河流源頭的猜想,對現(xiàn)代的科學(xué)研究都有著不可多得的貢獻(xiàn)。由于他的探查,由于他的渲染,一些藏在深山人未識的奇山異水呼之欲出,已經(jīng)成了后人趨之如鶩的游覽勝地。
面對先哲大家,不禁產(chǎn)生了諸多的猜想。
當(dāng)年徐霞客的出行完全是個人志愿,與同朝國家行為的鄭和下西洋根本不能同日而語。精誠所至殊途同歸,他們都在華夏的歷史上留下了遠(yuǎn)征壯舉的華彩一筆。霞客遐征,出行需要資金,資金如何籌得,這是一個關(guān)乎成敗不可逾越的關(guān)鍵問題。大致可從幾方面求證:
一是自籌資金。從他的家庭出身可以看出,幾代名門一方首富。雖說有“富不過三代”一說,即使家境再不濟(jì),房產(chǎn)土地還是有的,“瘦死的駱駝比馬大”,衣食無憂的日子還是能夠維持的。從徐霞客的原配病逝后他又納妾子孫滿堂的事實也可見一斑,況且徐霞客開始的出行都離家不遠(yuǎn),解決短途的游資是不成問題的。其母是個少有的明事理的女性,有著一手絕好的紡織手藝方圓有名,織出的布不僅質(zhì)量上且價格也不低。為了兒子的事業(yè),她日夜操勞省吃儉用為兒子積攢盤纏,這是資金的一個主要來源。二是借貸、抵押。這也符合常規(guī)人情,他的游記中就有用家中的土地做抵押的記載。三是無償款待和饋贈。他的舉動在當(dāng)時雖說另類但無疑也會有支持者,試想沿途的好友、百姓、乃至官府可能也會有贊助的人,而事實也正是這樣。徐霞客信佛道,在這方面結(jié)交的高僧大德不少,最說明問題的,他曾與南京迎福寺的靜聞和尚相約雞足山之行,食宿在寺廟可能是經(jīng)常的事。雖說后來遇盜、靜聞和尚不幸亡故,但徐霞客篤守信用,把靜聞和尚刺血寫成的經(jīng)書連同遺骸骨灰一同帶到了雞足山安放,迢迢幾千里可見摯友情深,可稱是功德無量流傳青史。
出行的計劃是相當(dāng)重要的。相信徐霞客每次出行都是做了充分準(zhǔn)備的。在明代,已經(jīng)有了比較詳實的地理輿圖,看來查閱資料是必不可少的前期工作。行者有心,他本人愛書成癡,家里面也一定收藏了不少這方面的書籍以備時需。一條行走的路線示意圖,到了哪里該做什么,出歸的大致時間,想必行前已經(jīng)成竹在胸。
出行的裝備是遠(yuǎn)行的保障。出門在外最起碼的生活用品是必須隨身攜帶的。換洗的衣帽鞋襪、洗漱的面巾用具、防病的膏丸散劑、書寫的筆墨紙硯,當(dāng)然還有真金白銀。從徐霞客的游記看出,他每次出行幾乎都是有隨從的,到了生分迷途的地方還得請向?qū)Ч吞舴!扒Ю锊簧訒笔沁h(yuǎn)行的忌諱,即使背個包袱走單騎也實屬不易,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。
徐霞客的游記是一種寫實的記錄。以實為需實景描述,脈絡(luò)清晰詳實可查,聚境其書引人入勝。除了吃住行以外,他最大的工作量就是每天寫日記。他的日記詳實到每天走多少里多少步,此地上行何處,臨近下行幾許,交代得清清楚楚。從游記中可以看出,他行文別致用詞規(guī)整,張弛有度文采飛揚?梢韵胂螅趯嵉貙嵕暗母谢笙,他可能會當(dāng)即拿出文房四寶揮毫寫下俊美文章;也可以想象,他在如豆燈光下寫下一天的所悟所感,這持之以恒廢寢忘食的修為,非一日之功非常人所為。
出行途中他該遭遇多少風(fēng)云雨雪,路途迢迢他該忍受多少饑餓病痛,一生走,走出個人生輝煌,畢生求,喚出個千古奇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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