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偷山果的散文

時間:2024-10-20 02:27:43 散文隨筆 我要投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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偷山果的散文

  我的家鄉(xiāng)處于黃土高原的邊緣——橋山腳下,屬于渭北旱原。小時候生產(chǎn)力低下,物質匱乏,就連生活溫飽都很困難,所以,抓緊糧食生產(chǎn)才是首要,哪還有多余的土地去種植果園?況且種植果園是要有水利的保障,而這靠天吃飯,常常因天旱人畜飲水都成問題的地方,可想種植果園的奢侈,自然,水果便成為生活的稀有,難得有嘗的口福?吹侥募业脑鹤永镉锌霉麡,夏秋時節(jié),果熟盈盈喜人,果香隨風溢出墻外,直叫口水長流回咽,手癢撓腮。無奈主人還指望果子成熟,摘下賣了補貼家用,所以就用帶刺的荊棘布滿圍墻,難得下手,只好望而興嘆!

偷山果的散文

  那時候,農(nóng)村的小學除了寒假,是沒有現(xiàn)在的暑假的,都是隨著農(nóng)忙時節(jié)放假,夏收放忙假,秋收放秋假。不用說,在那個以人力為主的農(nóng)業(yè)生產(chǎn)的年代,這樣的假期安排為的就是農(nóng)忙時節(jié)多個幫手,而三伏天,我們卻恰好在學校正常上課。

  三伏天熱,學校有午眠的安排。老師一般安排男女同桌,午眠時女生睡桌子,男生睡凳子?烧{皮的男生總是不安分的,要么吵得全班同學無法入睡,要么就會悄悄溜出去,除了去偷生產(chǎn)隊的西瓜,說不定還會闖出什么禍來,讓生產(chǎn)隊的人怒沖沖找到學校,問責老師的教育是怎么抓的。為了防止這些現(xiàn)象的發(fā)生,除了嚴厲的警訓之外,班主任午眠時不得不在教室的門口放置兩個凳子,上放一塊門板,一同午眠,實時監(jiān)控。午眠前,老師會叮囑所有同學去上廁所,午眠開始后不得上廁所,因為上廁所常常會成為淘氣的男生偷玩的借口。不然,調皮的總會找借口上廁所,弄得老師也睡不安寧。

  剛開始午眠,老師環(huán)視教室一周,看著全班學生都安靜地睡下。過了十分鐘,老師再次環(huán)繞教室巡察一遍,聽著均勻的鼾聲,確切每個學生都睡了,老師這才躺上門板而睡,橫隔在教室的門口,把守門關。其實,調皮不安分男生入睡的鼾聲是裝給老師聽的,而且會比其它學生睡得更香。不一會兒,常常辛苦批改作業(yè)到深夜的老師,因為勞累而深入了夢鄉(xiāng)。

  “大龍,大龍”,只聽鄰桌的二順睜眼悄悄地喊到。我也不由得睜開了眼。

  “怎么啦?”大龍小聲問。

  “你想吃蘋果不?”

  “想呀,饞死了,哪兒有?”

  “山上,風口盧山。”

  風口是村名,就在我們村后的山上,因為出于兩邊山峰的夾口,風勢常大而得名,其實地名人們習慣稱為盧山。

  一聽山上有蘋果,我也頓時心動起來。“是嗎?在山上哪一塊?”我禁不住問。

  “就在風口村對面的山畔上”二順回話道。

  “蘋果還沒熟呢!”大龍說。

  “差不多有味了,能吃!倍槾鸬。

  “那去不去?”我試探著問道。

  “走,我先去看班主任睡老實了沒有!贝簖堈f。

  “好!”我和二順異口同聲地回道。

  只見大龍輕輕起身,躡手躡腳走到老師的跟前,仔細地看了看,向我們招了招手,顯然,老師睡實了。我和二順便悄悄地溜出來,三個人爬著從老師的門板下魚貫而出。門外望了望,太陽曬得炙熱,大地被烤得發(fā)白,院子里空無一人,三個人便貓著腰,快速輕步跑出了學校。

  學校就在村口,為了防止被人發(fā)現(xiàn),我們決定不通過村子上山了,而是繞道村西邊的山溝進山。不一會就跑到了西溝,一進溝里,大家長出一口氣,這下可以大搖大擺地走了。三個人不由得喊起來“解放嘍,摘蘋果去”。

  盧山,說是在我們村后,看著山近在眼前,但其實山路九曲十彎,真走起來并不近。不過午眠時間有限,耽誤不得,三個人一路小跑,氣喘吁吁。二順一不小心,被腳下的石子絆了一跤,蹭了一臉的土,好像膝蓋摔破了,但是也顧不得那么多了,我和大龍一人一手,拉起來看沒大礙,接著繼續(xù)往前跑。

  大約二十分鐘后,我們來到了風口村下的溝底。結果發(fā)現(xiàn)溝底還有許多核桃樹,看看四周沒人,三個人不約而同,都急忙從地上撿起石子砸向樹上的核桃。樹很高,一陣石子飛舞,好費勁呀,終于打落一個核桃,趕忙用石片剝掉青皮,砸開核桃,結果核桃瓤還軟著,沒熟。

  “吃不成,不打核桃了,摘蘋果去!蔽艺f。

  “看見沒?南邊那不是蘋果樹么!”二順指著那高處的溝畔說。

  “那就快走!贝簖堈f。

  于是,三個人奮力地爬向了對面的山坡。到了半山腰,終于看到蘋果了,大家興奮不已。

  “二順,你咋知道這有蘋果樹?”我和大龍幾乎同時問道。

  “昨天禮拜天,我和我爸上山走親戚路過發(fā)現(xiàn)的。”二順滿是得意地回答。

  這山坡,大體南北走向,蘋果樹稀疏而植,樹身不高,果也不繁,像極了那個艱苦的年代。不過,蘋果已經(jīng)透出了紅臉。我和二順一南一北瞭望警戒,大龍則象猴子一樣竄上了樹,順手摘下一個就啃起來:“有味,能吃”。

  我和二順一聽,看四野無人,噌噌噌,也都上了樹。還沒摘,只聽大龍高聲吶喊“吃蘋果了!”。這一聲在山谷間回蕩,頓時對面的村子狗吠狂起,叫聲不斷,我心想,這下壞了。

  “喊啥么喊,驚動啦!”二順有點不滿地說。

  大龍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,催促道:“快摘,一會人就來了!

  正說著,只見對面有人喊:“蘋果沒熟,誰偷蘋果哩?”

  仔細一看,是個老頭,他一邊喊著,一邊順著山路向這邊跑來,一條大黑狗沖在了前面。

  這一下三個人全亂了,我和二順急忙溜下了樹,大龍摘了幾個,又不甘心地折下了一個果枝,拉上就跑。連滾帶爬,終于跑到了另一個山頭。二順直喊:“我跑不動了,歇會吧!

  “那就歇會吧,反正那老頭沒有咱們跑得快!贝簖堈f。

  “偷蘋果你還喊,真是想叫人家抓住你呀!再說啦,摘果子你折人家樹枝干嘛?!”我和二順都用眼瞪著大龍責怪到。

  “我不是一高興忘了么。驚動了人,摘不是慢么,來不及了,我折樹枝不是想省事嗎?”大龍有點冤屈,又疑惑地問:“奇怪,這山上咋會有果樹?”

  “這有啥奇怪的,山上人少地多,遠的不好的地就能種果樹呀,要是天旱,他們可以從溝里挑上泉水澆點,月亮灣的泉水可清啦!倍橈@得比我們懂得很多似的。

  說話間,猛一回頭,只見看果園的老頭已經(jīng)跑到了我們剛摘果子的樹下,捶胸頓足地喊“造孽呀,折的樹枝干嘛?樹長容易嗎?”氣憤的老頭又追了上來,口里喊著“我非得追上你們這幫禍害人的兔崽子!”

  “快跑!”我隨口一喊,三個人一看那大黑狗狂奔而來的架勢,嚇得屁滾尿流,落荒而逃,再也不敢歇息。跑下山,為了迷惑老頭,三人一同竄進了茂密的包谷地,等到老頭順著正路追去,我們立馬轉身另一條小徑,一路跑回了學校。此后,再沒敢去山上偷過蘋果了。

  歲月匆匆,霜已鬢染,那些兒時不軌的瘋野,閃爍在記憶的留痕里,見證著那個艱苦的年代,也輝映著天性童真的快樂,在記憶的時空愈發(fā)清晰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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