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落長安方寸間散文

　　每年的這個時候西安都會多雨。所謂秋高氣爽，指的是中秋國慶前后，這會兒夏天剛過，秋涼未至，處于一種一層秋雨一層涼的狀態(tài)。從昨晚開始，雨就不停地下，時大時小地下了整整一天。新出爐的十大火爐西安排第六，這個靠譜。好在最熱的6、7、8三個月已經(jīng)過去——立秋快一個月了，晚上睡覺蓋著薄薄的毛巾被，已經(jīng)不能抵擋久違的絲絲寒意，每每被凍醒，迷迷糊糊扯過不知道什么東西，胡亂蓋在身上繼續(xù)睡去。

　　單位同事本來準備這個周末進山去玩，我本不太想去——別說少女了，連個熟女都沒有，一幫糙老爺們，有啥好玩兒的。這下好了，不用找借口了。

　　去年這個時候也是這樣。去年孩子才上學，開學的時候，計劃這個計劃那個，沒想到雨衣成了必備品。小小的人兒，穿個大大的雨衣，長及腳踝，遠遠看去，就好像一件雨衣在走路。每天放學，臉蛋和褲腳總是濕漉漉的。真快，一年轉(zhuǎn)眼就過去了。門框上給她量個子的標記，還停留在今年的4月8日，剛才大概比劃了一下，又長高了不少。旁邊有個大鏡子，鏡中的人，一不小心就滿臉胡茬，形容憔悴，唉，已然是到了一天不刮臉就面目全非的歲數(shù)了。自己不是被時光逼老的，是被孩子逼老的。

　　她們已經(jīng)睡了，微微地發(fā)出睡勻的微酣。借用朱自清在《荷塘月色》里的一句話：在這個秋涼的雨夜，你可以什么都想，也可以什么都不想。窗外只有唰唰的雨聲，夜真靜。那就放開思緒任意想想吧。有朋友說來西安想去碑林，其實，下雨天是適合碑林參觀的。碑林名頭大，但其實少有人參觀的，大多數(shù)可能只是抱著來此一游的想法。經(jīng)常來的，大概只有書法愛好者了。其實從信息的容量來說，大概算上整個博物館，也比不上一張光碟的內(nèi)容。但這個時候內(nèi)容不重要了，重要的是形式——那一塊塊墻一樣厚的石碑。但當你漫步在這石碑的森林中的時候，你不由會放輕放緩自己的腳步，放低聲音。無論是漢隸魏碑還是顏筋柳骨，都像是百歲老人深邃的目光一樣注視著你。在這一塊塊無比具象的歷史面前，必須敬畏地低下頭，因為，你我永遠只是過客。

　　前年外傷手術(shù)住院，也是在這個季節(jié)，也是沒日沒夜地下雨。醫(yī)院在南大街的一條巷子里，出醫(yī)院大門向西拐，就是西安有名的酒吧一條街德福巷，對這樣的所在，我是從來怯場的。住院半個多月只去過一次，還剛好碰上黃小蕾在那拍戲。出得巷子向南不遠就是南院門，也就是碑林附近。那陣子沒事的時候常去，青石路被雨水沖刷得干干凈凈，不管是亭子還是供游人休息的椅子，也都干干凈凈。不同于其他景點，在這里碰不到太多人。鬧市之中能取這般清凈確屬難得。每每駐足在今人習漢隸者奉為圭杲的《曹全碑》前良久，看那美妙絕倫的蠶頭燕尾，起承轉(zhuǎn)合。天色漸暗的時候，去老樊家吃個肉夾饃肚絲湯，然后回醫(yī)院睡覺。

　　關(guān)于書法的郵票，發(fā)行了好幾套了，也受到了大多數(shù)郵友的喜愛。個人認為作為書法藝術(shù)，作品必須有一定的體量，才可以供人欣賞。郵票的容量實在太狹小了。有朋友把所有的書法郵票都收集齊了。放在一起蔚為大觀，但那也只是對郵票而非對書法的欣賞。

　　說到郵票，西安的秋天盡管多雨，防潮方面也是不用太操心的。隨便在抽屜里放著，沒有任何防潮措施，基本沒啥變化。早先的郵票基本沒動，后來在CPI買的，有的入了冊，有的還在紙板里夾著。大概看看品相沒有大問題，就放在那不再管了，不過幾十塊錢的事情，基本上沒有感情在里面。不比那些紀特，JT，每套都記得來歷。馬未都說，過我眼既我有。對我，這話反過來說也合適：我有也不過我眼。

　　孩子最近似乎對郵票有了興趣。上次看著郵票，給她講了《刻舟求劍》，她問我還有沒有其他成語的郵票。昨天她同學來家玩，倆小姑娘給我做了好些“郵票”送給我。作為回報，我用桃核做了個平安扣送給她。呵呵，什么時候郵票能自己做，那該多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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