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冷寒冬的記憶經(jīng)典散文

　　網(wǎng)上不斷傳來許多地方經(jīng)受“最冷寒冬”的消息，遠(yuǎn)到“怪獸級”暴風(fēng)雪襲擊美國，中到越南北部遇40年最冷的冬天，近到我們運(yùn)城地區(qū)溫度陡然下降至零下18度，有種一出門就感到寒風(fēng)刺骨，圍巾帽子根本抵御不了這寒潮來襲的勁頭，用一個詞來形容，那就是“滴水成冰”。由于“滴水成冰”，從22日至25日我不得不暫時停止“天天散步”，“貓”在暖氣房里度日。

　　滴水成冰，勾起了我對兒時寒冬的記憶。

　　那是幾十年前，冬天很冷很冷。一天，我從學(xué)校放學(xué)回來，凍得我生鼻涕冷淚，一進(jìn)家門，就霸占住了火爐。媽媽說：“這才頭九，你就冷成了這個樣子，到了三九四九可咋辦呢？！”嬸娘說：“頭九二九，閉門死守；三九四九凍破石頭。這才剛剛冷了個頭頭！”

　　天啊！到了三九四九，我可咋辦呢？

　　誰知，真正到了三九四九，卻成了我們孩子們的快樂天堂！記得呂家巷有個泊池，天愈冷泊池的水就凍得愈厚，趕三九天時，上一班同學(xué)陳桃存，從家里掂出一根鐵扦來，在冰面上用力砸，砸啊砸，一直砸到一尺多才見水，他高興地喊道：“已經(jīng)凍實了，凍實了，可以滑冰了！”于是，我們就三三兩兩，大的小的，男的女的，便在泊池冰面上翩翩起舞，有的還做出各種各樣的姿態(tài)，引來不少觀陣的大爺大嬸；有的因技術(shù)不熟，跌了個仰面朝天的也有之，往往會引來一陣哄笑；不過，有點是共同的，就是每個滑冰學(xué)生的臉蛋兒都像是才蒸出籠的饅頭那樣熱氣騰騰地直往上冒氣，紅彤彤的小臉蛋上蕩漾著掩不住的笑容，那才叫“樂”呢！

　　上羊村完小的那年冬天，也冷得夠嗆！一次星期天回家，半夜突然狂風(fēng)怒吼，大雪紛飛，趕第二天上學(xué)時，雪竟下了有一、二尺厚。媽說：“這樣大的雪，就不要去了吧？！”我說：“那怎么能行？你給我尋根木棍，拄著也得按時去�！本瓦@樣，我和幾個同學(xué)踏雪出了村門。往四處一望，無邊無際，白茫茫一片，沒有遠(yuǎn)山，也沒有近嶺；沒有麥地，也沒有道路，我想找個“依托”，但找來找去，就是什么也找不到，找不到一個路標(biāo)，找不到一堆干草，找不到一個墳頭，找不到一條道路，有的盡是雪白白一片，刺得眼睛疼痛。萬般無奈，我們幾個只好憑著平時走學(xué)校的記憶和沿途村莊偶爾露出的“錚嶸”，深一腳淺一腳地，踩下這只腳，再拔出那只腳，慢慢地往前摸索。一路上，只能聽見我們幾個人踏雪的吱吱聲和個人的喘氣聲，再就是看得見的從嘴里呼出去的一股股熱氣……。整整4個多小時，才走完了15里路。臨到羊村村口時，還從崖上的坡頂一股腦兒滑溜到了坡底，就像平時溜滑滑一樣。到學(xué)校后，兩只腳都凍成了冰蛋兒，上身卻汗流浹背，臉蛋兒就像熟透了的紅蘋果似的……

　　此后，再也沒有遇到那么冷的寒冬，再也沒有遇到下過一、二尺厚的大雪，直到2008年冬季。2008年，從頭九開始，天空就一直灰蒙蒙的——一種帶著凄涼甚至絕望、讓人很不情愿看到的那種灰色；高聳而森冷的建筑物之間，也仿佛夾著一層厚厚的霧氣。于是，實際上距離不遠(yuǎn)的建筑物，卻仿佛遙不可及�；颐芍�，陸續(xù)地飄著雪花，時停時續(xù)，雖說每次的雪不算太大，但時斷時續(xù)，時間也拉得很長，還伴隨著刺骨的寒風(fēng)，刮到人們的臉上就像刀割似的，用不了一會兒，耳朵就會被吹得生疼生疼，有一種既麻木又疼痛的感覺，人們見面后的第一句話往往就是：“今年真冷，幾十年都沒有這么冷過！”直到今日，我還保留著當(dāng)時拍攝下的兩張照片：一張是在我的南街老屋西房下拍的。西房是兩層樓，樓頂上面的積雪被冬陽一曬，漸漸溶化，溶化了雪水慢慢地通過管道向下滴著，有些滴在電線上，而滴在電線上的水珠，竟一滴一滴地被凍成了“冰滴溜”，足足有一、二尺長，頂部的冰凌疙瘩足有幾斤重；另一張是在我的寢室外面拍的，因為天氣太冷，煙筒中會排出很少量的水，而這些水一經(jīng)流到室外的煙筒口，就立即被凍成長長的冰凌柱，太長以后就會斷掉下來，光煙筒中流出來的“冰滴溜”就盛了滿滿一大桶，可謂“寒冷之極也”！

　　今年更甚，特別是（1月）22日到25日，更冷，更寒，據(jù)氣象部門公布的數(shù)據(jù)：氣溫已經(jīng)下降到了運(yùn)城的歷史最低值。電視和網(wǎng)站也不斷提醒人們：“特大寒流來襲，沒事不要出門”，我只好暫時停止“戶外散步”活動，“貓”在暖氣房里打電腦，搞寫作，看電視，讀書報……一個偶然的機(jī)會，我出去到廣場上打水，才發(fā)現(xiàn)廣場上結(jié)了厚厚的一層冰，冰上竟有幾個小家伙在那里戲耍，在那里滑冰，還不時傳來鈴兒一般的笑聲，這場面立即讓我想起了小時候我和陳桃存等同學(xué)十冬臘月在泊池上翩翩起舞的情景，于是，我在心里不得不說：“年齡不饒人，還是娃娃們有火氣，不怕冷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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