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律行為是個啥？

　　問題二：要約為何是意思表示？要約邀請為何不是？

　　問題三：懸賞廣告到底是要約還是單方法律行為？

　　問題四：物權(quán)行為為何不是事實行為？

　　以上四個問題，如果從制度的層面看，似乎是風馬牛不相及的。而它們卻成為我一直疑惑、思考、揣測、懷疑的，其實問題背后的問題就是一個-法律行為到底是個啥？

　　這是個再基礎(chǔ)不過的民法問題了，以至于大學一年級的學生也可以思考、回答。我們的教科書告訴我們：法律行為是法律事實的一種，是以意思表示為要素的，是能產(chǎn)生私法效果的。幾乎所有的教科書都說得差不多-海峽兩岸都是。分析一下這個定義的三個部分，第一句話只是為它找了個歸宿，就好象說“電腦是什么？電腦是一種電器”，到底是什么樣的電器呢？不知道。第三句話幾乎是個廢話。既然是法律事實了，當然能產(chǎn)生法律效果，法律事實本身就是能引起法律效果的事實嘛。如果說這句話有點意思，那就是說了“私法”二字，再拿電腦打比方，就好比說“電腦要用交流電”。三句話有兩句是幾乎白講了，剩下第二句就成了關(guān)鍵，事實也是如此。于是我們要來研究研究“意思表示”是個啥？教科書又說了：就是當事人向外部表明意欲發(fā)生一定的私法上的法律效果的行為，其核心是法效意思。

　　好了，于是我就照著這個定義去判斷了。無因管理是不是法律行為呢？首先來看，它能不能產(chǎn)生法律效果呢？當然有了，否則怎么會成立無因管理之債呢？那么當事人可不可以以追求這種法律效果而進行管理呢？當然可以了，當事人是出于什么樣的“意欲”實施行為的，只有當事人才知道，法律哪管得著呢？于是我很自信：無因管理是法律行為。一看書，傻了眼？不是！從此，我不敢再碰法律行為-好神秘的一個東西。我的方法就是死記硬背：無因管理不是，不當?shù)美�不是，契約是，遺贈是……突然又冒出個問題：懸賞廣告是不是呢？有說是（單方法律行為），有說不是（要約-意思表示）。這下倒提醒了我另一點，非但事實行為不是法律行為，意思表示也不是法律行為。這是一、二年級的問題。到三年級學了個物權(quán)行為，它到底是不是法律行為呢？沒有現(xiàn)成答案背了，要自己去判斷以至于爭論幾句了。我的思路很簡單，先認清法律行為的內(nèi)涵，再判斷物權(quán)行為是否符合這個內(nèi)涵，這時候我又開始考慮什么是法律行為了。四年級的時候《合同法》出臺了，15條來了個“要約邀請是意思表示”，這下我不同意了，我明明背過的嘛，要約邀請是意思通知（準法律行為），不是意思表示。可再有人追問我一句，干嗎不是意思表示？我又傻了眼。四個問題一團糟。無非還是意思表示是個啥？法律行為又是個啥？

　　終于，我自以為有了一點眉目，于是想來講一講。事實行為、意思表示、法律行為、準法律行為，無非是法律為了使生活中的不同事實在法律上產(chǎn)生不同的效果而強行進行的分類罷了。生活中既無這樣的東西存在，邏輯上也沒有哪個是哪個的必然。法律作出了自己的選擇，當然有它的道理。舉例來說，不需要行為人有行為能力的，就把它作為事實行為；需要慎重對待，動動腦子再干的，就把它作為法律行為；不能讓它一步到位建立法律關(guān)系的，就作為意思表示；需要立竿見影建立法律關(guān)系的，就作為法律行為。

　　你可別認為我在說法律是隨心所欲的，法律的選擇可是有深刻的社會的、經(jīng)濟的、政治的、道德的、習慣的，等等的理由的啊，這些個理由我們叫它“立法政策”。無因管理就是為了發(fā)揚互幫互助的風尚，防止社會財產(chǎn)受損害，所以即使是沒行為能力的人干的，也要成立債權(quán)債務(wù)關(guān)系，所以就不能作法律行為了，它就成了事實行為。遺贈就不同了，要防止違背當事人的真實意思使其財產(chǎn)流失出去，更要保護當事人的意思自治，于是它就必須成為法律行為，可以以種種無效、撤銷的理由來防止當事人的輕率。你要是從經(jīng)濟角度-我這樣不懂經(jīng)濟的人的經(jīng)濟角度-看，無因管理是送勞務(wù)給人家，遺贈送財物給人家，有什么不同呢？懸賞廣告也一樣，你要讓無行為能力的人、不知道有懸賞廣告的人，干了懸賞廣告要求的事也能得賞，那就把它作為單方法律行為；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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